詹姆士·韦伯·扬：广告人日记（61）

1943年11月8日，星期一

广告量日益俱增，缺乏人手处理，何不重复刊登旧稿来取代制作新广告？如果这张广告稿是有效的，那么它的确能重复刊登。一些精打细算的广告客户知道用旧稿比较划算。广告代理商则不太愿意让客户采用这种方式，他们担心会被认为没有创意。不过，如果客户鼓励代理商用旧稿，我想对人力短缺的帮助会很大，对产品的销售也有正面的影响。

11月9日，星期二

今天我到纽约一家号称全美最大的杂货连锁店，发现他们竟然只有最劣等的苹果出售。当我询问他们为何没有好一点的，他们说好的苹果都在黑市，显然这是因为苹果限价，以致造成苹果在各类或等级上没有价差的空间，因此烂苹果必须和上等苹果一样价钱。这种状况对像我这种挨家挨户推销苹果的人来说，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

11月10日，星期三

这些日子以来，我变得十分热切盼望纸张短缺会迫使我们完全废除平面稿的留白，并促使我们以直接阅读的形式表现，这样才可以使我们看到故事的趣味性。更何况好看的美工、取巧的设计，以及特殊的排版字体也不可能使广告中的母猪耳朵变成一只丝质钱包。

11月11日，星期四

今天与一位热情洋溢、迁来求职的年轻人面试，因为她说“就是热爱写作”。如果她说“喜欢自己的作品”，我就会相信她真的了解自己讲的话。事实上，没有人真正热爱写作，因为写作就是思考；而思考却是最令人厌烦的一种工作形式。

11月12日，星期五

参议员杜鲁对4A的演说，对一个能接纳新思想，懂得静下心来教育自己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示范。但是，天哪！聆听这些发表见闻，却从头到尾都不能离座，可真是活受罪！我不知道参议员会不会邀请我死记一堆政治理论，然后找时间在他的委员会中演讲。

11月13日，星期六

今天和一位精明的编辑观察家谈话，他认为大多数报纸最乏味的部分，就是他们的商业版面。他认为如果报社编辑只看商业统计背后的诽谤和竞争，就会和体育版一样生动有趣。照他所说，难道要请那些转为工商版撰文的专栏作家，如佩格勒（Pegler）、阮杨（Runyan）、吉朗（Kieran）等人也为体育版撰稿？

11月14日，星期日

天黑后带着我那只棕色黑斑点的粗毛犬出去散步，我们沿着紫色苜蓿园边缘行走，并且要它往前快跑。在夜色中听到一阵清脆的蹄步声，我举起手电筒，刚好看到5只优雅的麋鹿跃过石墙，跳上山坡。就在该处留下“无配额限制”（Unrationed Point）的标记。

11月15日，星期一

不久前我有一些关于众议员与地方报的笔迹。有人利用职权，提出所谓的班海德（Bankhead）议案，想要挪用1500万美元纳税人的钱来支付这些地方报的广告传单费。一位赞成这种伎俩的参议员曾私下承认这是不对的，但他说他无法在他的州里抗拒来自这些小报的压力。那些利用这些压力的媒体，以及政治手腕利用政府达到其宣传目的，对广告业是一种严重的伤害；核发的政治宣传却必须承担不公平的舆论，对政治家本身亦是一大损失。

11月16日，星期二

最近我有机会留意到两次广告活动的结果——一次是报纸，另一次是杂质——客户被说服坚持采用同一主题及表现形态达2年以上。由此可证明在每个案例中广告呈现对公众的影响，以及压倒性之势稳定的成长。我们常低谷这种广告连续性的价值。广告客户可能没想到透过设计出来的广告组合改变无线电广播或产品特性，会使他们的广告稿更替得过于频繁，以致造成每人熟虑广告的主要诉求。

11月17日，星期三

晚上和一个人相谈甚欢。他接受了一项我所听过最有趣的任务，为一家著名集团出外探查，了解在现代化的社会中，若加速或延续发明和新发明的过程，情况将会如何。本质上这会决定生产出大量的创意人才，和鼓励他们进行创作的原因。就如我们所谈的，他会在这个范围内深入地探究。

11月18日，星期四

昨晚在我跟朋友的谈话中迸出一个问题，到底是真正的大公司有创意呢，抑或是只是“自我陶醉”？今天有这样的体认，我希望没有任何代表性。几个月来我试着催促一家大公司去发掘他们业务中某支线的潜力。今天下午他们告诉我公司的主管承认这个可行性可能存在，但希望有人负责拓展工作。因为让他自己做太累了。然而，我却听到同一个批判罗斯福的新政。因为新政主张不应承担风险。然而，风险正式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会才能拥有的特质。

11月19日，星期五

我想是史宾塞（Herbert Spencer）告诉我这件事的。他说他很嵯峨地接到英国某改革机构的消息，告知国会已经通过一笔他在20年前所争取的款项。此一延宕让该机构无事可做而且无处可去。我们刚好也在许多战争掮客中发现这种现象，他们尽力拥有终身职务的行动总是让人觉得有趣。他们最好和商务协会达标的协会联络，这些会员都是擅长提出新鲜议题的专家。

11月20日，星期六

偶遇诺柏（Ed Noble），他是救生队员的头子及布鲁广播网的经营人。当战争结束时，我真希望诺柏能与美国政府签约治理国政，他会理解让我们远离血腥。

11月21日，星期日

记得数年前在英国的一次晚宴中，邻座是一位在BBC广播网中主持一个相当成功的儿童节目的男士。晚间闲聊中，我才发现他不仅是位从男爵（baronet）、考古学家，还是印度史的作者——像他这种阶层的人在学识良好的英国人群众处处可见。今天下午浏览我的书架，偶然看到一本他送我的历史著作。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很有意思愿意想要读一读。发现其中内容尽是学者式的表现，书中阐述为何我们在国际事务与英国人交涉时有时会碰到障碍。